总在想,为什么很多人会对树木情有独钟?
或许,我们和树木在小时候就有很深的渊源.还记得侄儿三岁时攀着门前那棵槐树照的那张有趣的照片吗?那时还只是黑白的照片.还记得小弟是个淘气的家伙,动不动爬到树上,母亲和我怎么也找不见的事情吗?还记得自己家门前的小河边是一溜整齐的杨树吗?那些树木有着青中发白的树皮,寂静的像北方的小伙子,有坚强的意志和有力的臂膀.河边的柳树每年这时候就偷着开始发绿,因为他们害怕小孩子会发现他们,将他们的枝条变成可以吹出美丽的曲调的鸣笛.美丽的小河和它的清澈的支流用温柔的臂膀拥抱着我们的童年,让我们的笑脸和她紧紧偎依.站在村头的大槐树下,看见那一圈森绿的高大的树木,那一圈云朵一样的绿色,像国画大师的随意涂抹的痕迹,在早晨和傍晚,那一圈生动的绿色是我对自己童年,对自己的故乡最深刻的记忆.是树木给了我这些深刻的东西.
后来,自己是在一个周围长满树木的普通中学读书.回家的路上有浓密的白杨树.我经常会扬起脸想自己和树木的精神相差有多远.空旷的原野在在天空下是那么浩大,独自行走会感到孤独.只有那些父辈在耕种田野时种下的杨树,一排排,一行行,将整个田野分成不同的小块,使得那片田野不再孤独,使得自己不再孤独.在成功和失败的遭遇当中,和树的交流,对树的倾吐成了少女时期的主要内容.
去年在云南,在玉龙雪山的附近,我在原始森林里行走,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幽静和神秘.那天在下雨,我们没有看见玉龙雪山的倩影.那些树木我很少在闹市见过,那完全是一个我所陌生的环境.我很难用一句话来表达我的震撼.如此茂密的大森林,好像千万双人的眼睛在注视着你.寒冷的气息随时可以感受.那些参天的东西,用他们高大的身躯让你感到自己的渺小,他们用自己超乎寻常的安静让你感到自己的浮躁,他们用他们的昂然的挺拔让你感到自己的气势低微,他们用自己的环绕着雾气的深邃让你感受到自己的肤浅.我看到那些或高大或低矮的林木就是一个亲切的家族,它们和睦的生存在这里.我完全是一个访客,一个外来的旁观者.他们是这里的土著,执着地坚守着自己的大地母亲,不像我们这些人类,没有根基,四处流浪,心无所依,灵无所傍.我于是放轻自己的脚步,深怕打扰了这些远离人群,充满智慧的精灵.
想想树木,想想他们的生命的伟大,想想他们的平静和执着,想想他们的深沉和稳健,想想他们对我们的养育和启迪,内心不免强大了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