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深处的记忆
初见,是在一间清静的书店那幽寂的一隅,你静静地,沉思伫立,金色的夕阳泼洒在你的周围,只觉是境太瘦,指缝太宽,我抓不住初遇时的又惊又喜.
初见,我是蒙昧的孩童,年少无知,兼被初遇的光彩迷惑了双眼,看不清你的峥嵘,投向你,如从断崖上纵身跳入大海,如此义无返顾,我也知道情深不寿,天妒红颜,可这偶然的相遇,早已成为我心灵深处如三月花般的记忆.
从书架上层叠着的染透了夕阳与细尘的书中缓缓地将你抽出,我的指尖甚至不敢用过多的力气,唯恐把封面弄出一个哪怕是小小的印痕,像是在黑暗中摸索一般,我小心翼翼地分开了夹在你的两边的厚重的诗集,两只手指顺势从缝隙间滑落,那一刻,我触到了你,容若,你那如水般的柔情,如秋心拆两半的思恋,如一首《长恨歌》般的居然愁,在我的心心底响起,一阵悸动.
容若,我们的相遇,竟如此的刻骨铭心.
小姆指习惯般地从一侧滑过,寻找到了扉页.轻轻翻开,是和封面一样素净的底色,夕阳的沉郁映得白色都泛成了金,封面和扉页上都轻描淡写般地盛开着一朵不知名的花——像菊,却没有菊之淡逸；像牡丹,却见不到一丝世俗,像荷,却不见清涟.且罢,纳兰,容若,纳兰.我想那大概就是兰,就是你,君子如兰,容若,这已然定格成我心底最美的记忆.
风入眼帘的第一 词便是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初见,我反复品尝着这七个字,在浩如烟海的词赋中独绝的存在,如同泄露的天机一般,实在难以找到能与其并论的句子,用力去想,似乎也只有友好的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能与其比拟.
两句话,都参透了世情,问懵了苍生.
容若,我愿跨越这三百多年的长河,细细品味你对感情的执著,友情坚定.如同唤醒了心底冰封了的情感一样温暖的字句,在我的眼前铺展.
容若,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你的笑,我看见你与友人对酒当歌,赋诗比兴；我看见了你愁,眼睁地看着挚爱的离开,却无能为力,只能仰天长叹；“当时只道是寻常.”我看见了你的真,即使病卧在床,好友来访,仍坚持与之对饮,一咏三叹,可知这铸成了多大的遗憾?
人生若只如初见,容若,我们的相遇已然成为我心灵深处最摄入心魄,却又是最美的记忆.
游走于你的字里行间,我甚至忘了时间流逝,只记得初遇时,那金色的夕阳映着的素净的封面,与开篇那独绝的七个字,身边人来人往,全然不知,仅余我遥隔长河与彼岸的你相望.手中的书,也早已翻过一页又一页,指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纸的甜香.
从记忆的长河里游出,收起了思绪,合上了这本属于我的《饮水词》与你相遇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
窗外早已繁星满天.相思不绝,洇了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