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法表达的语言
看着湛蓝的天空,春末的阳光如盛夏骄阳把我皮肤烧烤异常火辣,没雨丝的清明,使我产生对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另外一种看法.也许,只是也许,老杜在他的陕西的气候的真实写照.只是,只是能真正表达的都同是一个心愿,愿故去的人们能在极乐的世界里安逸.
没有清澈的流溪,茵绿的植物迎着晨光在起舞.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在空中飞舞追逐着,尽情享受着这阳光明媚的清明.
2.没雨的清明
没有了往年的同期雨纷纷的日子.几朵白云在蓝天下轻逸慢舞,阳光释放出让人们难以想像的奇热,其实温暖不必此刻给予.
我的心情无法安静,晚春始年,拖着我疲惫的心情,拉起我修长的双手,牵引我沉重的脚步.风,一味在微笑,想将我沉凝的思绪带走.谁能拾起这份使人难以忘怀的心情?
我想用嚎哭的巨声将沉眠的故人唤起,昔日熟识的面孔总是飘逸在脑际那一片洁白的天空里.我下意识地冲着茵绿的花草们轻声说道：去吧,带着我虔诚的祈祷,愿离我而去的亲人们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一路走好.
3.土包
我举着沉重的铲子,抡起沉甸的锄头,在着力地铲着,在奋力地掘着.
泥土将你的躯体压在下面,草皮成了你的外衣,只是一些原有的花草我不忍心将它们覆盖.
我内心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它缠颤着我的心扉,蠕动着我内心的血脉,我的血管近乎破裂,我眼睛溢出的是红色的泪.
掘下去的锄头,掘出的一锄泥土,一个冬眠的青蛙,懒洋洋还在沉睡,它竟然没有奔跳的意思,我不忍心将它惊醒,我慢慢将湿泥重朔造一个窝,让它再渡过一个完整的冬春眠期.同是泥土下的眠物,而你不再有语言的重现,而青蛙再过些时日将活蹦活跳.不公平啊,不公平.
4.无言的花草
清新的空气冲着晴朗的天空飞逸.
或许,你们已知道,儿孙们的不孝,不能经常来看你们,一年只有一次,三百六十五分之一年的时间,是儿孙们与你们相聚的日子.虽然是短暂的一天,可是割不断儿孙们时常怀念你们的思绪.
土包旁的花草可以作证,它无言记录着时限的消逝.它彩斑的外姿,是打扮着你身体的外衣.不忍心,我不忍心,将你的外衣除去,尽管裹包着你的躯体.
有人说,前人以花草作衣是对后人的不利,可我不以为然,我认为,它也是生命,它能和你相伴,减少你独自寂守的苦日,它是对时轮的又一种记忆.
5.供品与香、冥钱
曾几何时?一场无情的运动,把祭祀你们的风俗取缔.庙宇顿刻毁于一旦,香、冥钱不再是送给你们的祭品.有人说,这是破四旧立四新.我不知道什么是四旧什么是四新?那是久远的历史,它能给我们后人什么的启迪?我不知道.
阳光喷洒在清香的供品上,这清香的气味它带着我无限思愁的记忆,勾起我那分复杂的心情,把我哀愁带走.
不知你能否收到我的哀愁?
香、蜡烛、冥钱在我手中点燃,在空气中慢慢焚烬.它们发出低沉的呻吟,它们懂得,自己变成灰烬是将阳人的哀思带给阴人.它从不言语自己变成灰烬是自己的悲哀,它为此而感到自豪,自己是阳人与阴人之间传输的纽带.
兄弟说,送些汽车给先人吧,逝去的先人中,有的没见过汽车,有的见过而每坐过汽车,现在咱们的生活有了些改善,不能让先人在阴间里经常乘坐11路工交车.
我应允兄弟的建议.
纸汽车在我手中变成了烟与灰,一溜烟跑到另外的一个世界里去了.我心里暗暗祈祷,但愿那里的汽油没有这个阳世界这么贵.
紫烟盘绕着无形的气柱,袅袅而上.这是升向无际的天宇,带着我无法表达的语言,我不期待你能对我回报着什么?我希望你能一路走好.
看着袅绕而升的紫烟,我心中默默祈祷着,愿远去的先人们,赋予我的健康、贵福、钱财.虽然这是带有曾被视为迷信色彩的空想行为,但是在阳人的心目中,有那个不期望自己的生活旅途平平安安、美美满满?
望着尽管带有些灰朦色彩的湛蓝的天空,云朵时而调皮地将太阳遮住,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因为谁能说得出此刻被暴晒的感觉?
炮竹声声,将我的心震碎,撕碎我那心头里的那块屏障.
6.不逝的哀思
守后着那份永恒的真情,唤起那永远紧闭的灵魂,谁人能说得清楚阳与阴、生与死之间有何种相互依赖的关系?一种追忆着往事,寻找在那过去遥远的、似乎有些模糊的孩提的时光.
没有失真的色彩,好象一幅五彩缤纷的蓝图,无时无刻将大脑的话门打开.
逝去的不能复生,只有那孤独的灵魂无时无刻缠绕着生者的记忆.
灼热的阳光无情的、残酷的向我的皮肤输入强劲的热量,体内的热血在燃烧,高温的火焰已将潮湿的心烤干.
我试图将心中的情怀释放出来的能量赋予远去的先人,让他们有一个更为美满的良好结局.
敲打着悬挂在心中的琴弦,和乐在柔和的音律里共奏,一曲曲追忆悲凉的哀思的情调在云霄飘逸.
7.蜡烛
在很多的用途上,人们赞美你的功劳是毁灭自己,照亮别人.你付出的代价是沉重的,不过,那是你的职责,也是你应该做的,你没有别的选择,这是人类造就你的缘故.
同时,你有另外一个神圣的职责,是陪阴间的幽魂同步升天,这是你伟大之处,你无怨无悔.
酷热的清明,加上你烘炙的火焰,共奏出一曲让先人幽魂欣慰的乐曲.
8.没有泪痕
或许,这不叫悲哀,这叫阴阳人之间的共欢.没有哭泣,没有嚎吼,更没有悲哀,看不到任何悲哀的迹象.只是,只是这悲哀早在阳人的心底里埋葬,没有任何异样的悲情.
我心里很明白,悲伤未必就一定在脸庞上进行详细的刻画.
我的悲情倘若能够让你在九泉之下让你能读懂,我所供的祭品与香、烛、冥钱不虚此设.
虽然再不能让你与我供享天伦,但,愿你在极乐的天国里没有人欺负你,不致让你挨饿受冻,这是我所能盼及的.
9.坟上的午餐
骄阳已经将我的汗水榨干,我的肠胃已经向我发出抗争的信号.
先人似乎看到我饥饿的样子,怜悯之心在责成先人的灵魂,透过那宽敞的灵幕.先魂说,吃吧,不必客气,别饿坏了身子,不然来年谁来看我?我的眼眶似乎流出糊粘的液体,尽管是极少丁点的泪珠.
我的心在翻腾.
我咀嚼着清香的祭品,心里充满着无限的惆怅.可族人却无比的雅慰,似乎是与先人同乐,因为一年只有一次.
10.归
红色的斜阳带着疲惫的倦意,悄悄地躲进山里.也许,它能体谅我们的苦楚,它意识到,它只能征服白昼,可它却无法将黑夜赶走,它是黑夜的俘虏.
完成了生人一生中在每一年里最为神圣做作.
拖着疲乏的身躯,乘斜阳的余晖,踏上了回归的路途.
只是,只是来年还是重复同样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