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雷雨》中周萍最后会开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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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雷雨》中周萍最后会开枪自杀?
1个回答 分类:综合 2014-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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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补答
  最挣扎的人——《雷雨》中的周萍
  《雷雨》是曹禺的处女作和代表作.在戏剧中,不甘被周萍抛弃的蔡漪为挽留周萍而做的一切,无意中引爆了30年前的旧事,周萍是周朴园与侍萍之子这一秘密的揭穿,是全剧的高潮所在,在高潮处,剧中三组主要冲突,也就是周朴园与侍萍、周朴园与蔡漪、繁漪与周萍的三组冲突纠结重合在了周萍身上,悲剧的结局也由此而迅速出现.可见,周萍其实是始终处在剧情冲突主线之上.而周萍与蔡漪的冲突也是《雷雨》主线索,所以周萍的形象在戏剧结构中也是处于很核心的重要地位.
  但周萍在剧中也是个很特殊的角色,他不像繁漪、侍萍、四凤和周冲那样能博取读者的广泛同情,但也未如周朴园和鲁贵那般让人心生憎恶.周萍更多给人一种软弱暖昧又矛盾的感觉,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压抑、死亡气息的悲剧里,他身处其中,但却被许多人忘却在悲剧人物之外.
  对周萍形象的诠释,曹禺自己也是显示出了矛盾的态度.
  曹禺在《雷雨的诱惑》中提到过,“然而在起首,我初次有了《雷雨》一个模糊的影像的时候,逗起我兴趣的,只是一两段情节,几个人物,一种复杂而又原始的情绪”.在《忆写雷雨》中,他也表示,最先写出的片段,恰好是扣题的“雷”与“雨”两场,也是最吸引他的一些片段:第三幕四凤在轰轰雷声中跪地对母亲发誓不见周家人的面和以后周萍推窗进入四凤卧室的戏,第一幕中周朴园逼着繁漪吃药以及第二幕中鲁侍萍和周萍相认的戏.在这些戏中,周萍都处在冲突的焦点.而构成《雷雨》情节支架的五重三角性爱关系:周冲、四凤和周萍,四凤、周萍和繁漪,周萍、繁漪和周朴园,蔡漪、周朴园和侍萍,周朴园、侍萍和鲁贵,以及周萍身世的秘密都已见端倪.由此可见,在曹禺创作《雷雨》的构思和写作冲动中,周萍也处于核心位置,他应该属于逗起作者兴趣的“几个人物”之一.
  作者曹禺对周萍的态度也颇耐人寻味.初版序言中作者强调“演他的人要设法替他找同情”,说他“不易获得一般观众的同情,而性格又是很复杂的.演他,小心不要单调”.“如有可能,我希望有个好演员,化开他的性格上一层云翳”.可见作者本身对周萍的形象就有着潜在的矛盾心理.
  再从戏剧的人物塑造来说,《雷雨》中的八个角色,个个复杂丰满形象立体,周朴园代表着秩序,繁漪象征了爱情,侍萍表现了安全,四凤是归宿,大海是正义,鲁贵是金钱,周冲是理想,但对周萍,却很难下个断语.正如曹禺所介绍的,他身上有“慧”、有“蛮”,但现在已成为“美丽的空形”;他有冲动的激情和决绝的勇气,但紧接着是无旁无尽的“悔”;他一再触犯禁忌,而他是有道德观念的;他似乎绝情绝意,但他又是“有情爱的”;他赌钱酗酒,“精神颓丧,永远成了不安定的神情”,“同时又是渴望着生活”.痛苦焦灼、不得其所使他不仅佩服景仰“模范市民”、“模范家长”的父亲,甚至羡慕没有顾虑,敢于做坏事而心安理得的鲁贵.他挣扎在焦躁苦闷之中却无法拯救自己,由此,除了“矛盾”,似乎也没有更妥贴的词语来概括周萍.
  在初版序言中曹禺曾说过,“‘极端’和‘矛盾’是《雷雨》蒸热的氛围里两种自然的基调,剧情的调整多半以它们为转移”.他也指出,蔡漪是“极端”的代表,而周萍,是“情感和矛盾的奴隶”.这二人性格就已经奠定了整部话剧的基调.
  然而在作者心目中,周萍并不仅仅是以矛盾、怯懦、无行动感为特征而成为与雷雨式典型人物蔡漪相对立的角色.相反,在内在生命力的强悍和追求极端性爆发的性格特质上,周萍是最接近蔡漪的了.
  初版序言里,曹禺在极端、妥协缓冲和间色三种人物 分类中,将周萍同繁漪一样归在极端的类别中的.他说繁漪“有更原始的一点野性,在她的心,她的胆量,她的狂热的思想,在她莫名其妙的决断时忽然来的力量里.”说周萍有“一种可以炼钢熔铁、火炽的、不成形的原始人生活中所有的那种‘蛮力’……可以极冲动地做出自己终身诅咒的事.”所以繁漪才会对周萍说:“只有我明白你,我知道你的弱点,你也知道我的.”她牢牢抓住周萍不放,甚屈尊到提出与四凤分享,虽然也是由于不甘闷死在周朴园的囚笼中,但也绝对不能忽视使得他们之间有相通之感的那份蛮荒的力量.
  在《雷雨》中周萍出场时,曹禺这样写道:“于是他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能引起人的无边噩梦似的老房子,走到任何地方.”而《雷雨》的另一人物蘩漪,则总是感到这家里有难以忍受的郁闷,渴望能逃出这可以闷死人的家庭.她声称周家十八年来的生活将她“磨成石头样的死人”,为了挣脱这难以忍受的郁闷,她不惜将自己“变成火山的口,热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干净,那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二人性格的契合点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悲剧发生.
  在《雷雨》中,曹禺只在两个人身上用了“渴”的意象:一是周萍感到他对四凤“这次的爱不只是为求自己心灵的药,他还有一个地方是渴.”另外是繁漪的痛述:“我已经预备好棺材,安安静静地等死.一个人偏把我救活了,又不理我,撒得我枯死,慢慢地渴死.”水是生命所必须的元素,尤其在《雷雨》那郁闷酷热的环境中,“渴”最贴切地表达了生命最原始的欲望和本能.与剧中其他几个悲剧人物的行为方式相比:只有繁漪和周萍,在无法抗拒的生命饥渴状态下,作了最惨烈的挣扎.他们没有像周冲那样空幻的追求,也未如侍萍般消极逃避,也不是四凤那样被动的接受.尤其是周萍,其实是一直处在行动中的人物.
  周萍的命运是很悲壮的,自小因为父亲要另外娶亲,他被送到乡下,他所成长的环境给予了他乡间的自由,纯朴和清新的感受,而等到长大回家,在这个压抑的环境中,年轻的周萍怕是带来了一股新鲜的生气,这也是他首先吸引繁漪的特质.他从乡下回来,带着热的血进入家庭“狭的笼”,吸引了这个大家庭里面最渴望新生活的蘩漪.这个时候年轻的周萍还带着一种野性,充满了力量和求生的欲望,有点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形象,爱就爱得要死,恨就恨得要把人家杀死,全然不顾什么父母、血缘这种概念. 他首先追求爱情,反叛秩序,“恨父亲,愿他死,犯了灭伦的罪也干.”这就是他初步挑战秩序维护内心完整的极端行为.
  但故事演绎到后来,周萍失去了所有的激情,他处处以父亲的利益为重,也以父亲为榜样来做他行动的指针.这样的转变对周萍来说,是有巨大的悲剧性的.
  周萍所身处的“家”,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任人停靠的温馨港湾,它带着一种压抑、苦闷感如同牢笼般难以解脱.在周萍的眼中,家是一个充满乱伦罪恶的地方,那里既有青春性萌动的甜蜜又不能抹去乱伦引发的道德审判的刺痛感.周朴园想在孩子们的心目中树立良好的家风榜样,他希望“我的家庭是我认为最圆满,最有秩序的家庭,我的儿子我也认为都还是健全的子弟,我教育出来的孩子,我绝对不愿意叫任何人说出他们一点闲话的”,这样的专制压抑着孩子天真的想法,“你爸爸的一句话就可以粉碎你的梦”,所以周家弟兄是很惧怕父亲的,而在蘩漪的心中,家就是一个让她情妇不是情妇、后母不是后母、被两代人无休止欺骗与压迫的地方,她一心希望和周萍在一起,无论在家里还是周萍带她走,都可以,她要的就是好好地爱一次就行了“自从我把我的性命,名誉,交给你,我什么都不顾了.我不是他的母亲,不是,不是,我也不是周朴园的妻子”.
  夹杂在情感,性格,道德纠缠的挣扎中,整日面对家的压抑无处逃遁,周萍终于心力憔悴支持不住了.与后母偷情的罪恶与不法的负罪感,从心理上将他摧毁,这反常的爱情对他战胜森严的秩序毫无帮助,甚至反而把他拉向了井然的秩序之内,想将这层秩序更崇高化,“觉得自己是在狮子,睡着时偷咬一口的老鼠”.为不能解脱的悔疚,他的性格渐渐发生了转变,四凤健康纯净的青春让他感到了救赎的可能性,爱上四凤,除了爱情本身,更多也是出于内心想彻底埋葬往事的渴望.此外,他也决心离家到矿上工作以逃避内心的折磨和蘩漪的纠缠,虽然他有着许多的恶习,但他的确不是简单的自私怯懦到毫无行动感的人.
  也就在他的这个转变中,周萍的悲剧性完全显现了出来.为了寻求解脱,他抛弃了蘩漪,也找到了能让自己新生的机会,这就是他新生的爱情:爱上了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以剧中人物的年龄推算一下,这故事发生之时,周萍28岁,四凤18岁,时光倒退27年到他父亲周朴园的年轻时代,就会发现,周朴园抛弃侍萍的那一年,周朴园是28岁,鲁妈是20岁.父子二人的命运显现除了重复和承接,也就是说儿子是重演了父亲的命运,也是这个年龄,也是爱上了一个丫环.这爱情产生的渊源,应该是他们都从一个由外面进来的纯朴清新的小姑娘身上看到了一种新生的勇气,这爱情给沉闷的大家生活增添了亮色,帮助他们下决心开家庭的阴暗,奔向新生.周萍想离家出走,带了四凤私奔来克服内心的罪孽感,从此开始新的生命.但这个欲望因为发现四凤是他的亲妹妹而彻底破灭,并给了他最致命的打击,还有什么比丧失了最后的一点点希望而让人绝望的事呢.他从前可以不顾一切,但周朴园一揭出老底,他们所有计划都失败了,对周萍来说,无论他做过多少努力多少抗争,终究新生的希望灰飞烟灭并在消失前给了他巨大到无法相信也更难面对的嘲弄.他说身处其中的那种混合着压抑、噪热的家庭氛围,那种混合着郁闷、焦虑的复杂情绪,那种竭力挣扎而最终徒劳无功的绝望,都让他经历了一场恐怖而燥热的噩梦,噩梦显现真相,美梦彻底破灭的时候,周萍也有了他不得不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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