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年秋天,我和姑妈一家人回老家去.看到老屋的坪前长满了红通通一片四季果,绿色的叶子长得郁郁葱葱,果实如红色玛瑙一般晶莹透亮,甚是好看,十分喜欢. 当年,大表哥从部队复员后,在一家大型国企当销售科长,事业很顺利,家庭幸福.可是,不想他在退休前遭人暗算,被卷入一场经济纠纷中,陪了夫人又折兵,还负债累累,于是,姑妈一家决定回老家去住居,大表哥也随父母一起回到了他儿时的家园. 回到家,迎接我们的就是一片火红的四季果,表哥看我的目光里充满了对这片红色的留恋和喜爱,在我要开车离开的时候,他忽然转身回屋,找出锄头来,连根和泥土一起挖出了两棵形状最好的四季果,用蛇皮袋子装着,放在我车后箱内. 回到城里,我把这两株挂满果实的四季果栽种在阳台上的两只大花盆里,虽然此时不是它移栽的最好时期,但还是期待它能美丽我的每一天. 看它茂盛的叶子变枯萎了,果实却依然火红,我小心的施肥浇水,又恰逢几个阴雨天,气温适宜,四季果的叶子渐渐转绿了,我心中充满了惊喜,它奇迹般将生命和美丽在阳台上延续,也延续着一份期待与希望. 冬天来了,寒风凛冽,更严重的冰灾来了.我在两株瑟瑟发抖的四季果树上扎上了两只塑料袋子,以此为它们抵挡严寒. 春天来的时候,阳台上的兰花冻得枯萎了,菊花也冻坏了,惟有这两株四季果在老叶子中慢慢长出新叶,嫩绿嫩绿的,随后颜色越变越深,四季果枝干也长得越来越结实,没多久,在绿色的叶子中间,开出白色的六角小花来,花瓣的颜色是白色的,有六片,花蕊是米黄色的,远看像一片一片雪花,又如满天星星,让人联想,花凋谢后,果子便代替了它的位置,先是小小的一粒青果,青绿的,圆圆的,一粒一粒的长满树枝,渐渐又变成深绿色的果子,果子越长越大,到纽扣般的大小,颜色再由青转红,像无数奇妙的珍珠在闪烁,它在我期待的目光里变得这么完美无缺的了,让我总是想起老家,想起家人. 当阳台上的四季果一个一个变得通红透亮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来自老家的好消息,姑妈他们健康平安的在老家生活着,居住在乡村的别墅里,空气好,生活安静,他们心情愉悦,健康幸福地安享晚年. 表哥也走出了困境,了结了那场官司,在镇上开了一家大茶馆,还清了欠债,找回了曾经的自信和快乐……他的笑容就如阳光下的四季果,经受了风雨和风霜的洗礼后,经受了百折不挠的磨练后,红得更加灿烂无比,它散发出鲜亮的生命力和活力. 阳台上的四季果是如此美丽、温暖,如此坚强、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