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海打渔一直是我的愿望,为此足足等了一年多,今天终于梦想成真.还没有出发,发生了一些小序曲,今天是初一,早上起来的时候,风也比较大,婆婆说,今天你就别去了,幸亏到了八点来钟出现一缕曙光,风也轻了很多. 十点,我们准时出发,先来一张在船头的照片,在大声的说：乐清湾,我来了! 因为只顾着玩,撒网的时候忘记了拍,现在就直接过渡到收网吧 我们今天的的收获 感觉垃圾很多,但是……里面有一条大大的鱼,正是因为这条鱼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快乐,所有的人都说,如果没有这条鱼,我们今天的旅程会失色很多. 我和鱼的亲密接触 这么一条大大的鱼,成了我们中午的佳肴. 接着两网都没有那么多的收获,毕竟这个季节不适合打渔.
2.
《我的打渔生活》
划船要划水中央,打鼓要打鼓中间；
做官要做包青天,日伴阳间夜伴阴.
夕阳西下,远远地就听到渡蛟村的女人站在船头上唱山歌.带我出去打渔的渡蛟村民王克山告诉我说：“女人们捕虾回来了.”
我的目光穿过那片茅花丛,晚霞中,远远望去,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水面上,一叶叶小舟缓缓地从湖深处划出来.
“妹子,今天捕了几斤虾?”
对面的女人脆脆的声音传过来：“不多哩,五六斤虾.怎么了,克山哥,今天这么早出去打渔了?”
“城里有客人跟我出来打渔,就早点出来了.”
“回头到我家喝酒,我家孩子今天从城里打工回来,带回来了一些下酒菜.”
“呦———好着哩.”
陪同我前来的乡干部小谢向我介绍说：“这一带居住的都是客家人.客家先民自两晋唐宋以来先后从中原辗转迁徙到了闽西汀州,后来客家的子孙沿着汀江向粤东、闽南和浙西南一带扩展,而我们云和境内的汀州人则是为逃避战乱,从福建省汀州府汀州县一带辗转迁徙而来的埋线双眼皮难民.他们在瓯江沿岸垦荒定居,至今已有400年的历史.如今,他们还承传着独特的客家方言、民俗风情和文化艺术,既存中原古韵,又沐南国熏风,原汁原味,令人神往……”
说着说着,夕阳是那么一点一点地撤离水面的,远远看去,水面上有一种少女脸上羞涩的酡红.坐在一叶小舟上,听着船桨均匀地“哗———哗———”的声音,我被客家人的文化深深地吸引着.
“你们客家人为什么要晚上出去打渔呢?”我好奇地问.
40多岁的王克山的脸上被夕阳轻轻地温暖着,他说：“白天库区里来往的渔船很多,我们撒下去的网容易被割破,因此我们晚上七八点钟出去沿着库区撒网,一般把网撒出去上千米,到十点钟回去睡觉,第二天凌晨一两点钟再去收网.”
说到这里,此时我们又听到了远远的山歌,王克山说,男人们都出来撒网了.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甜甜的情歌在水面上悠悠的回荡着：
十颗杨梅九颗红,杨梅树上挂灯笼；
更好灯笼要蜡烛,更好妹妹要丈夫.
（二）
水,水面平平听不到潺潺呓语.茅草如苍翠的剑戟,一排排戒备森严.
“哗———哗———”,我帮王克山划着船,他一边撒网,一边和我对话.
“一天能打多少鱼?”
“由于打渔的最佳时间过去了,现在一天只能打到七八斤青龙鱼.”
“村里打渔最好的人一天可以打到多少鱼?”
“他们有时候一天打渔可以赚到六七百元.”
“你呢?”
“我最好的时候,一天打渔可以赚100多元.”
“除了打渔外,家里还有其它收入吗?”
“那就是山茶油,一年卖出去可以赚一两千元.”
“孩子呢?”
“都在山外打工.”
……
那晚月儿已瘦削了两三分,她做了双眼皮手术后迈着款款的步子从闺房晚妆才罢走出来.两边的山渐渐地远去,周围一片寂静,惟有蛐蛐的叫声不绝于耳.王克山的鱼网撒好了.我、乡政府的小谢、王克山在这美好的夜晚里,各自躺在小舟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心事.湖水涨起来了,带着茅花的气息,环绕村庄流过.
突然,王克山叫了一句：“插花殿到了.”
“什么插花殿?”我不解地问.
小谢忙向我解释说：“相传宋代有一位落难皇帝,逃到瓯江边的桃花村,18岁的美貌少女蓝春姑急中生智把他藏入闺房凉床,让皇帝假装久病卧床的丈夫,逃脱了坏人的追杀.这一事情被愚昧的村民当作是伤风败俗的事,姑娘在可畏的人言中,写下了绝笔诗,吊死在樟树坪.后来,落难皇帝平定叛乱,班师回朝廷,派遣钦差大臣迎请姑娘做‘护国娘娘’,得到的竟是姑娘的一首绝命诗：‘天付红颜不遇时,爱人讥讽被人欺,今宵一死酬公子,彼此清白天地知’.皇帝悲痛欲绝,命人在瓯江边造庙祭祀,姑娘系黄花闺女,不受香火,只收插花祀奉,皇帝御笔亲书‘敕封护国插花圣母娘娘’十字匾额.从此以后,从龙泉到温州走瓯江水路的商旅香客,都要停靠这座著名的插花殿,用四季鲜花奉供插花娘娘,祈求平安、健康、爱情和财运.”
小谢说着这些话,我似乎看到了面容姣好的蓝春姑从静静的湖水中飘出来,和着她长长的衣袖,裸落的双脚在洁白的石头上留下了款款温柔.
那一晚,王克山捕到了一百多斤鱼,他非常高兴,一定要邀我们到他家喝酒,说我们给他带来了好运气.
我和小谢很愉快地接受了.
（三）
我们打渔回来的时候,早晨的太阳升起来了,血一样的红,湖面上一行白鹭上青天.
茶子开花满天红,有女不嫁打渔郎；
青山二月又要早,九冬十月还要忙.
这时,渡蛟村的女人唱着山歌出来捕虾了.
茶子开花满天红,有女要嫁打渔郎；
打渔郎子情谊好,乐同妹子一起走.
男人们对着山歌把渔船交给了女人,女人背着一个个虾篓趿着拖鞋下船去了.
女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男人在岸边叫着：“中午早点回来.”远远的回音在湖中回荡着……
我们在岸上看见：戴着斗笠的女人一边把前日放下去的虾篓打捞上来,把虾倒出,然后放上面粉和酒糟当诱饵再放回去.如果虾篓破了,换上带来的新虾篓.她们一边划船,一边放虾篓,动作非常熟练.伴着一叶尾舟,女人在湖边的茅花丛中若隐若现,远远看去,躬着背捕虾的女人,和着她们细细的腰,真是一幅最美妙的渔家女捕虾图.
小谢诗情画意地告诉我说：我们似乎看到了白洋淀韩式隆鼻的女人,而我们变成了孙梨笔下的游击队员……
来到王克山的家,他拿出了甜酒酿给我和小谢喝.我看着三大碗满满的酒,要一起喝光,犹豫了.
“进门先喝三杯酒,喝了酒便是朋友,你不喝酒就是看不起朋友.以客为家,客家人是非常好客的,喝了吧,否则不是朋友了.”小谢在一旁劝说着我.
盛情难劝,不胜酒力的我只好喝下了这三杯酒,从此,我变成了客家人的朋友.
看着我红通通的脸,王克山拿出了最好的鱼干要送给我.我按市场价付给他钱,他坚持一定不要……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太阳有三竿子高了,王克山在院子里忙着剖鱼,晒鱼干……他仰起头就能看见湖里捕虾的妻子,也能看见地里的庄稼；而那在山水相映的湖中捕虾的坚毅的妻子,在擦汗的瞬间,一转眼也能看见家中晒鱼干的丈夫和蹲在家门口的小狗……
湖对岸,“喂———”,“阿爸,把船开过来———”王克山的儿子从县城买回来了新手机,远远地叫着.王克山忙放下手中的鱼,划着另外一条船去接儿子去了.
后来我做了隆鼻手术知道,这里每户人家都有一条小船,小船成了最主要的运输工具,这里反而看不到自行车、摩托车等交通工具了.
中午时分,当我离开渡蛟村的时候,在龙门码头碰见了渡蛟村捕虾的女人在卖虾,她们以每斤5元的价格统一卖给了来收购的外地贩子.她们朝我嘿嘿地笑着,笑声如同她们水灵灵的眼睛,一直在我心中回荡……
那时候,渡蛟村非常热闹,打渔的、卖山茶油的、开包子店的……还有几幢像吊角楼一样的房子像小脚女人一样站在溪边,村上的女人和男人们一样穿着统一的老蓝色衣服,虽然衣服的颜色差不多,但喝溪水长大的女人水灵灵的,贴身的蓝花衣着穿在她们细细的腰杆上,于是谁都能看到村上女人的风情万种了.
到了20世纪80年代以后,紧水滩电站建成,于是这里有了一个云和湖,这湖把原先的渡蛟村给淹了.大部分渡蛟村人变成了移民,搬到了外地.而另一部分靠打渔为生的,把家安在水库边上,继续在库区打渔,于是就有了现在100多人口的新渡蛟村.
如今的许多新渡蛟村人还是靠打渔为生.晚上,男人出去打渔,女人在家修补鱼网；白天女人出去捕虾,男人在家晒鱼干.这里的人们依然过着一种古朴而悠然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