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您终于代替了我的母亲的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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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您终于代替了我的母亲的原文
还有一篇读者的《记忆中的香味》的原文
1个回答 分类:综合 2014-10-21

问题解答:

我来补答
故乡,您终于代替了我的母亲
东西
如果不是母亲,我就不会有故乡.是她,这个四十六岁的高龄产妇,在1966年3月的一个下午把我带到谷里.这之前,她曾生育三个女儿,两个存活,一个夭折.我是她最后的念想,是她强加给未来生活的全部意义,所以,不管是上山砍柴或是下田插秧,甚至于大雪茫茫的水利工地,她的身上总是有我.挖沟的时候我在她的背上,背石头的时候我在她的胸口.她对我加倍呵护,好像双手捧着一盏灯苗,生怕有半点闪失.
因为不停地升学,这个小心呵护我的人,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开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为了找钱供我读书,每到雨天,母亲就背着背篓半夜出门,赶在别人之前进入山林摘木耳.家里养的鸡全都拿来卖钱,一只也舍不得杀.猪喂肥了,一家伙卖掉,那是我第二个学期的路费、学费.母亲彻底想不到,供一个学生读书会要那么高的成本,但是她不服输,像魔术师那样从土地里变出芭蕉、魔芋、板栗、核桃、南瓜、李子、玉米和稻谷,凡是能换钱的农产品她都卖过,一分一分地挣,十元十元地给我寄,以至于我买的衣服会有红薯的味道,我买的球鞋理所当然散发稻谷气息.
直到我领了工资,母亲才结束农村对城市的支援,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这时的她,已经苍老得不敢照镜子了.她的头发白得像李花,皮肤黑得像泥,脸上的皱纹是交错的村路,疲惫的眼睛是干水的池塘.每个月我都回村去看她,给她捎去吃的和穿的.
后来,父亲过世了,我把母亲接到城市,以为故乡可以从我的脑海淡出.其实不然,母亲就像一本故乡的活字典,今天说交怀的稻田,明天说蓝淀塘的菜地,后天说代家湾的杉木.每一个土坎、每一株玉米都刻在她记忆的硬盘上,既不能删除也休想覆盖.一位曾经批斗过她的村民进城,她在不会说普通话的情况下,竞然问到那个村民的住处,把他请到家里来隆重招待.只要能听到故乡的一两则消息,她非常愿意忘记仇恨.谁家的母牛生崽了,她会笑上大半天,若是听到村里某位老人过世,她就躲到角落悄悄抹泪.
有一天,这个高大的矮个子母亲忽然病倒,她铁一样的躯体终于抵挡不住时间的消耗,渐渐还原为肉身.从来不住院从来不吃药的她被医院强行收留,还做了化疗.她躺在病床上越缩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她昏过去又醒过来,即便痛成这样,嘴里喃喃的还是故乡的名字.临终前一晚,不知道她哪来的气力,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叫我姐连夜把她背回故乡.我何尝不想满足她的愿望,只是谷里没有止痛针,没有标准的卫生间,更没有临时的抢救.因此,在她还有生命之前,我只能硬起心肠把她留在县城医院,完全忽略了她对故乡的依赖.
母亲是在一场瓢泼的大雨中回归故乡的土地的.我怕雨水冷着她的身体,就在新堆的坟上盖了一块塑料布.当母亲彻底离开我之后,故乡猛地就直逼过来,显得那么强大那么安慰.故乡像我的外婆,终于把母亲抱在怀里.
今年十月,我重返故乡,看见母亲已变成一片青草,铺在楠竹湾的田坎上.我抚摸着那片草地,认真地打量故乡,发觉天空比过去的蓝,树比过去的高,牛比过去的壮,山坡上的玉米棒子也比过去的长得大……曾经被我记忆按下“暂停”的村民,一个个都动起来,他们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第一次那么醒目.我终于明白,故乡已经代替了我的母亲.有母亲的地方就能止痛疗伤,就能拴住漂泊动荡的心灵.
《记忆中的香味》
随着知青洪流,她从上海来到了江苏一个青翠的小山村当小学教师.
第一次离开家,也只有17岁,稚气未脱.齐耳短发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脸庞白里透着红晕,浅浅地挂着笑容.
小山村的孩子们哪里见过这样清纯香气的女老师,尤其是班里年纪最轻的小豆豆,简直就像喝了迷魂汤,瞬间迷恋上了这位山村女教师.从来仗着小耍赖调皮的他,自从见到她的那天起,仿佛换了个人.小豆豆的腼腆、羞涩、甜蜜、快乐与日俱增,涨满心口.因为能够日日从清晨到天黑眼望着他心目中的仙女姐姐,小豆豆开始兴奋地期待上学,并用心记住了从她嘴里流出的每一句话和她脸上荡漾着的每一种神情.
最让小豆豆陶醉和眩晕的是,每次同学们下学回家,翻山越岭的,他最小,总是拖在最后面.到家时,天都全黑了,害得母亲总是在家门眺望.自从她来了,为了让大家早点到家,加上小豆豆故意的撒娇,她总是一路上背着他宠着他,她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这是小豆豆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被她软软地背着,伏在她的肩头,闻着她的秀发,半睡半醒间朦朦胧胧地望见星光,被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晃着,断断续续地听着小伙伴们和她一路的欢笑.小豆豆真希望这样的路永远也不要走完.从前害怕的夜路长路,因为她,变得神奇而充满温馨.
直到有一天,全村人都惊慌地奔向小河边,在一边玩耍的小豆豆,被裹挟着也下意识地往河边冲.听见有人说出事了,死人了!小豆豆心慌起来,有人说,村边的小河发大水,小桥眼看被冲垮,上面刚好还有两个淘气的孩子.路过的女教师,拼命冲上去拉扯两个孩子,眼看孩子落地,她就差一步,连着桥被无情地冲走.小豆豆满耳朵听见的是这样的说法,一路上一点点被重复、证实.小豆豆不相信,但心里的恐慌开始膨胀.快到河边,看见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群,小豆豆腿不自觉地软了,瘫坐在地下.他连滚带爬地从大人们的腿缝中钻进去,看见了一动不动苍白的她……
她是几天后被村民发现找回的,有村民往变味的尸体上洒了些劣质花露水.苍白的她混着花露水的味道,在小豆豆的记忆中成了抹去不的心病.从此,小豆豆再也闻不得花露水的味道,除了止不住地吐就是无边的心痛.
上海女知青,就这样年纪轻轻地安息在山村草坡上,面对着一江春水,浅浅地微笑着,望着慢慢长大的小豆豆.小豆豆在每日下学的路上,也常常来到她身边坐坐,和她说说悄悄话.时间长了,她成了小豆豆不息的念想.
待到小豆豆长成大小伙子,初次来到上海——女知青的家乡时,终于按捺不住冲动,整日漫无边际地在大街小巷疯狂地走啊走,找啊找!最后是筋疲力尽地放弃.二十多岁的他没有能够找到停留在记忆中不满二十芬芳的她.
过了四十不惑的豆豆,每每说起家乡,依然不能忘怀心目中的山村女教师.一直埋在心里的一个愿望是:等老了,要回山村守着她,陪着她,不再让她在他乡一人寂寞清冷……
真实的人,真实的事,却让人感动得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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