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一条流浪狗的控诉
我是一只流浪狗,至于我的名字,我已经不想说了,因为那是把我抛弃的人给我起的名字,我现在已经拒绝再使用它了,你们估且称我为流浪的狗吧.
由于限养费用过高,我的主人把我抛弃了,我从温暖舒适的二居室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从三餐有肉到食不裹腹,这是什么造成的呢?毕竟他从前是那么的疼我,爱我呀!
那天我流浪在一个街道,一帮小孩拿石头追打我,他们围、追、堵、截终于打折了我的一条后腿,虽然我逃掉了,但我不仅失去了一条腿,而且失去了我对这个世界以及人类的感情.看看!现在正有一些人们看着我的伤腿在嘲笑我呢!
你们这样任意摧残你们的同阶级,你们以为环境会允许吗?人们,你们高高在上,很好.但必须相信上天这样安排是有他的理由的.你们有“头脑”有“智慧”有钱有势,快乐乐,太阳一直照在你们头上,不受限制的权力,独霸的享受,你们完全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有别的动物.
算了,但是,在你们下面还有一些东西,不!说不定是在你们上面.人们,我给你们带来一个消息：其他动物是存在的."我是从深渊里来的.各位先生、小姐,你们是人,是有思想的人,这是危险的.你们利用了黑夜.可是千万要当心,黎明才是伟大的力量,曙光永远不会被人打败,它就要来了,它已经来了,它洋溢着白昼的不可抗拒的光辉.谁能阻挡太阳上升呢?太阳就是权利.你们是特权阶级.
颤抖吧!房屋的真正主人马上就要来敲门了.
什么是特权的根源?机会.
什么是它的后果?滥用特权.
不管是机会也好,滥用特权也好,都是靠不住的.它们的明天是黑暗的.我是来提醒你们的.我来揭穿你们的幸福.它是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的.
你们要啥有啥,这个'要啥有啥'是别人的'要啥没啥'构成的.人们,我是个没有希望的律师,我辩护的是一场输定的官司.胜诉的是上天.我呢,我不过是个声音.
动物有的是一张嘴,我是嘴里的呼声.你们听好!各位第三世界国家的人们,我马上把环保的法庭指给你们看.法庭的主人是世界全体动物,犯罪就是你们.
我要说的这一切把我的腰也压弯了.从哪儿开始呢?我不知道.我从到处都是痛苦的广漠的大地,收集了一大堆散乱的辩护词.现在怎么办呢?它们压在我身上,我要把它们乱七八糟地扔出来.这是我预料到的吗?不是.你们会觉得很奇怪,我也是这样.
昨天我是一个宠物狗.今天我是一个流浪汉.玄妙的游戏.谁的游戏?未知之神的.让我们颤抖吧.人们,整个的天空都在你们这一边.我在你们当中只是一个附属品；可是我的真正名字是动物.社会把我造成了一个可怜虫,这是你们的'雅兴'.这就是我的身世.为的是让我看看深渊的底层.
我是一个潜水夫,我已经把珍珠--真理--带回来了.我讲话,因为我知道.你们听好,人们.我亲身尝过.亲眼看过.受苦受难不是一句话说得完的,各位幸福的人我在冬天里瑟瑟发抖；尝过饥饿的滋味；受人轻视；吃过肮脏的食物,喝过羞辱的污水.
我要在你们面前把这一切都吐出来,我吐出来的各式各样的苦难要溅在你们脚上,要发出火焰.上天才把我送这里.唉!你们发发慈悲吧!这个不幸的世界,你们相信自己是属于它的,其实你们一点也不了解它.你们的位子太高了,你们脱离了它.
我来告诉你们世界是怎么回事.我有的是经验.我是从压迫下面来的.我可以把你们的重量告诉你们.啊,你们做主人的,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吗?你们看见你们在做什么吗?没有.啊!一切都太可怕了!有一个晚上,一个狂风暴雨的晚上,我,一个被人遗弃的狗,一个在无边的世界上漂泊的形单影只的孤儿,踏进了你们叫做社会的黑暗世界.我看见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法律,它的形象是一个绞刑架；第二个是财富,这是你们的财富,它的形象是一个死于冻馁的女人；第三个是未来,它的形象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儿；第四个是美,真理和正义,它的形象是一个流浪者,他唯一的朋友和伴侣是就是一只狗.
看!你们还在嘲笑我!你们还在侮辱灾难!静静!人们!法官们,听听我的控诉吧!啊!我求你们可怜可怜.可怜谁?可怜你们自己.谁受到了危险?你们自己.
难道你们还没有看见你们在一架天平上,一头是你们放荡的做法,一头是你们的责任吗?上天正在称你们的重量.喂,不要笑.想一想.天平的摇摆就是你们良心的抖动.你们并不是坏人.你们像别的人一样,既不好也不坏.你们自以为是神仙；可是明天生了病,你们就能看到你们的神性怎样发高烧,打哆嗦了.
我们都是一样的动物.我要对正直的人讲话,这儿有这样的人；我要对有智慧的人讲话,这儿有这样的人；我要对慷慨的心灵讲话,这儿有这样的心灵.
你们是父亲、儿子和兄弟；因此你们时常会受到感动.在你们当中,今天早上望着自己的孩子睁开眼睛的人是善良的.人心都是一样.人性不是别的东西,只是一颗赤子之心.在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之间的区别,不过是因为地位不同罢了.你们骑在别的动物头上,这不是你们的错儿,这是社会混乱的罪恶.建筑物的结构不好,自然一切都是歪歪斜斜的.上面的一层把下面的一层压坏了.请你们听好,我来告诉你们.啊!你们有势力,就应该友爱,你们是伟大的,就应该仁慈.如果你们能知道我看见过的东西就好了!说来伤心,下面是多么凄惨呀!没有阳光,没有空气,没有道德,没有希望；最可怕的是,其他动物都在那儿等待着.你们应该了解他们的灾难.有的虽然活着,可是跟死了差不了多少.有的狗像我一样过着流浪的生活,被人追打被人笑骂,有的狗被人当作出气桶,被弄残了健全的身体,有的养狗干脆就是为了吃肉.而愿意抚养我们的好心人士又被限养费用吓住了.为什么要收那么多的钱?都用来干什么?用来满足成克杰无止境的贪欲?还是用来满足刘涌无止境的财欲?你们养了恶霸养贪官,养了乡匪养城管.而我们,只需要一口热乎乎的饭.
各位政府官员,你们知道什么人缴纳你们通过的捐税吗?在死亡边缘上挣扎的人.哎呀!你们错了.你们走的是一条错误的道路.你们用加深穷人贫困的办法,增加有钱人的财富.应该翻过来做.什么!拿劳动者的东西赏给游手好闲的人；拿衣不蔽体的人的东西赏给衣食无忧的人；你们把寄生虫喂得饱饱的!你们把蚯蚓养成一条蟒,你们把这条蛔虫变成一条龙.可怜可怜动物吧!为了人们的生存环境,你们增加捐税.当心你们颁布的法律.当心你们踩在脚底下的蚂蚁窟.看看下面吧.啊!人们,下面还有别的动物!可怜可怜吧.是的,可怜你们自己!因为环境已经恶化了,不但环境连心境也是如此,已经奄奄一息了,下面的死了,上面的也活不成.死亡就是休止,身上任何部分也不能例外.天黑了,谁也看不见日光.你们是自私自利的人吗?那就救救别的动物吧.船沉了,不拘哪个乘客都有关系.这一部分人葬身海底,另外的一部分人也不能幸免.要知道,深渊正在等待着所有的人.这些家伙还乐哪!太好了!讽刺面对着垂死的痛苦.嘲笑揶揄临终的叫声.它们有无限的权力.
睁开你们的眼睛吧.我代表你们这些主子造成后果.人类已经变成四肢不全的残废了.正如糟蹋我一样,你们糟蹋环境.你们破坏了物权、正义、真理、理性和智慧,正如破坏了我的后腿和心灵一样.正如你们在我身上所做的一样,你们把人类的心变成愤怒和痛苦的阴沟,并且在他们脸上蒙上一副笑的面具.可是将来解冻的时候就糟了.石头将要变成浪涛.坚固的表面将要化成洪流.咔嚓一声,什么都完啦.看看那些派出所的警察,深蓝色的衣服,走路的样子活像纳粹统治下柏林城中的冲锋队；再看看那些打狗队的,就像是刚解放四川山中的土匪.嗨!想想我都烦!割掉的舌头在天空飞翔,它们变成了火舌,随着黑暗的风吹散开来,在广漠的原野上怒吼.挨饿的狗露出了它们没有食物吃的牙齿；建筑在地狱上的天堂摇摇欲坠了.我们在受苦,受苦,受苦,在上面的俯下了身子,在下面的张开了嘴巴.黑暗要求变成光明,寒冷就需要有阳光,人类,你们去好好想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