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的一个人.
会在有凉爽夜风的夜晚,倚窗望月.那样的夜
晚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就那样靠在窗台上,半眯着眼望着月亮,
哼着淡淡的调子.那样的自己像只诡异的猫,永远琢磨不透.
也会在半清醒的清晨,用手指挡住阳光,喜欢看手指在光线中的黑影,
萧条肃穆.那种时候大凡都是目光迷离,眼神漂浮不定的.
像我这样的一个人.会在夜晚回家的道路上,冷静甚至默然地观察每一棵树.
那种时候,我在想象它强大的精魂与我体内那一爿烟状的灵魂撕杀,挣扎,再融合.
也会在车前草刚长新芽的时候大把大把摘下来,把它们顺开来,
夹在我的课本里,日记里,我喜欢的朋友的皮夹里.
看着那些颓败却永恒的尸体,心里觉得塌实.至少保留了僵硬的姿态.
像我这样的一个人.
会在看见小动物受伤的时候动恻隐之心,会心情焦灼的想要帮助它们.
却不会在状态低落的时候可怜一下我自己.不会要好好珍惜我自己
.只是抬着头没轻没重的笑,没有笑的笑.像我这样的一个人.
会在看见感人场景的时候淡然一笑,有高人
的脱俗,有非常人的冷酷和绝情.却会在独自回家的夜晚,在暴雨
的午后,定定地看天.再低头,就眼睛潮湿.
或者不会控制哭.
像我这样的一个人.会为着一个细节框定我的思想,也
可能为着一个微笑颠覆逻辑.不懂得什么叫爱,却会沉迷在牵手同
行的意境中不可自拔.像我这样的一个人.会把我的情绪写在树叶
上,再压进玻璃板下静静观望.也会在微凉的清晨,虔诚无比的期
待一朵即将绚烂的花.会想象自己是一株植物.蒲公英.亦或,夜
来香.再者,阴暗角落里的隐花植物,在沉寂的夜晚里张扬着强大
的生命力.用入侵者的姿态和企图狂妄的心冲击黎明.然后在第一
抹阳光的照耀下,迅速颓败,萎缩,死亡.
像我这样的一个人.选择做女巫而不是天使,放弃天堂里没有止境
的欢乐.愿骑着意念的扫把,带着黑色的高帽.穿越时空,用低沉
沙哑的嗓音默念咒语.随性改变生存方式.我不要天使飘逸的白裙
子和娇美的面容,我要把自己裹在黑色的长袍里,踏着墨绿的长
靴,用指甲划破永恒,直至支离破碎.我在黎明破晓的前一刻,撕
下我衣襟的一角,把它系在我爱的人窗前那棵香樟树上,我要让那
爿烟顺着枝条,沉浸肌肤,侵入骨髓,再在每一寸脉络上烙下我的
味道.我为什么要得到你,你本是我的,本就是我的.只是你不知
道,你不知道.
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要混沌的活,宁可选择绚
烂的死.从高处飞舞而下,极尽奢华地旋转,再旋转.从盛大到颓
败,一段飞翔的距离.我要奢侈的迷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