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评论家是从哪些角度评价《西厢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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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评论家是从哪些角度评价《西厢记》的?

1个回答 分类:语文 2018-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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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补答

《富贵的弱者,有限的反抗——〈西厢记〉中的女性图景及其社会想象》一文,以反传统思潮惯用的方式,妖魔化古代社会和女性地位,贬低人物,矮化经典,不免流于浮躁。今作批评如下。

此文第一节《西厢记》中的“情境环境”,歪曲了原著的描写

首先,此文的一个重大失误,是没有仔细阅读原著,歪曲了原著的原貌。此文的第一节《西厢记》中的“情景环境”,是全文的理论基础,却在所论及的三个重大问题上,全部歪曲了原著。

第一,此文说:“崔家上下,是没有男丁的女性家族,一群女性,要么待字闺中,要么孀居守寡”。这里有两个错误:其一,《西厢记》中的崔家并无“一群”女性,一共只有两位女性。“两个”不能成为或称为“一群”。其二,崔家是有男性的,《西厢记》明明写到莺莺的弟弟欢郎和她们母女一起生活,而且崔张秘密同居是欢郎发现并报告崔母的。

第二,此文又说:“张君瑞的选择是渗入崔家母女的女性世界,改变其构成生态,最终完成功名利禄与妻妾成群的未来指向。”这里也有三个错误:其一,由于崔家本有一个男性,所以“改变其构成生态”此语不能成立。其二,张生完成“功名利禄”的未来,是靠才华和科举制度实现的,与他渗入崔家女性世界没有任何关系。文中还明确提及张生考中状元与他成了宰相家的女婿有很大关系,这是对科举制度及其公正性的一个很大歪曲,更贬低了剧中的人物的品质、才华和眼光。其三,《西厢记》描写或暗示了张生有一妻(莺莺)一妾(红娘)的未来指向,但说他将会妻妾“成群”,是毫无根据的。分析评论作品,用“增字解经”的方法,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张生忠于爱情,只娶莺莺为妻;张生既是报恩,当然也因喜欢红娘的才貌双全,而娶红娘为妾。如果硬说张生将会娶“妾成群”,贬低了张生的人格和人品,也抹杀了莺莺和红娘对他信任的眼光。《西厢记》如果有此文所说的这个未来指向的描写或暗示,《西厢记》就不成其为爱情题材的文学经典了。

第三,此文竟然说:崔母护卫的是“封建王朝之下,女性得以安身立命的最高筹码”“在其时的背景下,贵族女性只有完璧之身,才能合理、合法、合乎身份地嫁入门当户对之家”,否则就没有价值,“就配不上与相府门当户对的家族门第了”,崔母的目的是为了让“有价值的崔莺莺,将失去男丁、渐趋没落的相府,带入可持续发展的境地中去”;还说崔莺莺因此而落到“只能是非张君瑞不能嫁、无法嫁”的“鸡肋”处境。这段说辞有四个错误:一、崔府未曾“失去男丁(欢郎)”,而死去的宰相,不能稱为“男丁”。二、崔府只能用督促欢郎用功读书、考中科举的方法,来重振崔府;无论是历史事实还是文学作品的虚构,从未有过一个家庭指望女儿来重振旗鼓;女儿嫁出去就是外姓的人,她即使有能力,也只能振兴夫家的家业。三、女性得以安身立命的最高筹码,不是贞操,而是美貌和财富,或者丈夫的爱、子女的孝。在封建皇朝时代,女性改嫁、破处之女婚嫁,都是合法的,并非如反传统思潮所妖魔化的古代社会的情景,似乎女性不能改嫁、破处之女一钱不值。以史实来看,不少皇后和宠妃是改嫁的非处女,例子非常多。四、《西厢记》第五本明写崔莺莺失身并许配张生后,崔母悔婚,依旧要将其嫁给侄子郑恒,以坚持门当户对的原则;郑恒也明知莺莺失身,还因此而指责红娘,他为了从张生手里夺回莺莺,造谣说张生高中后高攀另娶。他要强娶崔莺莺,如果莺莺反抗,“我若放起刁来,且看莺莺那(哪)里去”,他还要强抢。莺莺不仅不是鸡肋,还是张生和郑恒拼命争夺的宝贝——争不到莺莺,郑恒自杀了。即使元稹《莺莺传》中的莺莺,张生抛弃她后,她不是照样嫁人了?可见此文的以上观点完全是脱离原作、脱离古代社会真实情况的无根之谈。

以上的错误,除了“鸡肋”是第二节的内容之外,都是第一节的观点。第一节是全文的基点,因此以上的误读和歪曲,已使此文的立论全无根据;即使此后的具体观点有所可取,也已是一篇不合格的文章。可惜,此文个别的正确观点,如小姐与丫鬟的主仆之谊,早已有书籍、文章论述过;红娘愿意嫁给张生为妾,是吴晓玲、蒋星煜等前辈学者首先揭示的,并非是此文的新发现。其他诸多具体观点,包括贬低红娘帮助张崔的动机等等,可说全错。

此文第二节《西厢记》中的女性图景,误读了原著的描写

第二节《西厢记》中的女性图景,最主要的观点是将张生与莺莺的爱情定性为男性猎艳和欺凌女性的“攻防大战”。在这场攻防大战中,莺莺因失节而“价值贬值”,不仅处子之身失节,“而在于在这场男女之间、张崔之间的攻防大战中,她从举棋不定,到轻易受诱,乃至半推半求,最后倒戈相向的态度”。

如果细读《西厢记》全剧,就能体会张崔之间是真诚、智慧的男女青年之间发生的真挚爱情,根本不存在“攻防大战”。《西厢记》分明描写莺莺渴望理想的夫君,她理解张生追求自己是出于真挚的爱情,结合张生经历的多次严峻考验,对他做了系列性的细致观察;为了挽救张生的性命和自己的爱情,才主动邀约张生同居,以此对抗母亲的反悔和实践许嫁张生的承诺,用造成事实婚姻的方法,保护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婚姻。

《西厢记》在崔莺莺首次上场时,即表达了对其母将她许配给无德无能的凶横纨绔子弟郑恒,而感到非常愁苦:“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赏花时】幺篇)。夜半烧香时红娘代她作的第三个许愿,也有强烈表示(第三出墙角联吟,据《六十种曲》本,下同)。

她在佛殿见到张生时,因羞涩和尊严,没有认真细看张生,根本不是此文所说的此时“两心即交好”。接着隔墙和诗时,莺莺赞美张生“好清新之诗”,欣赏他的才华和诗中“应怜长叹人”对自己关爱的美意。到其母为相国做法事的那夜,张生出五千钱以带荐其父为名,要“饱看莺莺”。他尽力吸引她的注意,莺莺果然看清他“外像儿风流,青春年少。内性儿聪明,冠世才学,扭捏着身子儿百般做作,来往向人前。卖弄俊俏”。接着她在闺房中内心自语:“自见了张生,神魂荡扬,情思难禁”。接着的多曲唱词,自诉喜欢和想念张生之情,甚至承认:往常恨见外人和客人,而“从见了那人(指张生),兜的便亲。想着他昨夜,依着前韵,酬和得清新。”在赞美张生才华敏捷和出众之后,竟然说:“谁肯将针儿做线引,向东邻通个殷勤?”希望有人穿针引线,与张生交好。接着唱:“想着文章士,旖旎人;他脸儿清秀身儿俊,性儿温克情儿顺,不由人口儿里作念心儿里印。学得来一天星斗焕文章,不枉了十年窗下无人问。”(第五出白马解围)莺莺看清了张生的所有优点——才华出众、性格温顺、外貌和身材俱佳,是她理想中的夫君。可见张生不是设置圈套、用阴谋诡计围猎莺莺,而是用展示自己优点的方法,打动莺莺,希望莺莺因此而选择自己——主动权明显属于女方。

莺莺正式接受张生,第一个过程是孙飞虎围寺,不仅实践诺言,更是欣赏他的才华。是才华与深情,打动了莺莺。才华显示在不假思索地立马写出求救信,还在于“若不是张解元识人多,别一个怎退干戈”(第七出《夫人停婚》)——有良好的交际能力,能够交到好的得力的朋友,有广泛人脉,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才华。深情显示在张生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相救。此因围寺事件有两种处理方法及其结果。一是满足孙飞虎的要求,结果是莺莺给孙飞虎顺利掳去,其他人安然无恙;二是张生帮助莺莺对抗孙飞虎,但如果求救信件被缴获或救兵不能及时赶到,失败了,张生和全寺僧众都要玉石俱焚,全遭杀害。所以张生挺身而出,救助莺莺,是用生命作为代价的。这是一场生死考验,因此从这时开始,莺莺将他作为自己的万分满意的未婚夫,不仅是要践约,而更是彻底了解他的才华、人品和爱情的纯洁、真挚和坚韧、坚强。

莺莺进一步接受张生,是因为母亲悔婚,张生受到愚弄和欺骗、当场谴责老夫人背信弃义之时,语气是委屈而无奈的,不仅绝无凶狠责骂,而且也没有厉声痛斥。同时他坚决不接受经济补偿,坚持只要自己的爱情。得不到,束手无策,只会痛苦得生病,但毫无报复的念头和行动。莺莺于是进一步看到张生的品质老实,忠厚善良,性格温和。

张生在这两个考验过程中的上佳表现,莺莺看在眼里,已经认定他会是一个好丈夫,成为她后来许身的坚实基础。

在红娘的帮助下,张生情挑,进一步打动了莺莺:莺莺欣赏他的琴艺高,不仅琴弹得好,而且能充分表达高妙琴曲的深意;琴声中传达的真挚、纯洁的情意,拨动了莺莺的心弦。还是才华加深情,进一步推进了莺莺对张生的爱。于是莺莺要红娘向张生传话、庄严表态:“则说道夫人时下有些唧哝,好共歹不着你落空。休问俺口不应的歹毒娘,我则怕别离了志诚种。”(第八出《莺莺听琴》)

忠厚老实的张生从未有过亵渎莺莺的丝毫想法,如果这样,聪明的莺莺一眼看穿,就会反感或抛弃张生。莺莺的许身,完全不是“从举棋不定,到轻易受诱,乃至半推半求,最后倒戈相向的”过程。而是莺莺写信(“简”)约他的。第一次约在半夜的花园里,结果夜未深、人未静,红娘还在身边,张生竟然冒失跳墙闯来,黑暗中错抱红娘,被红娘训斥。莺莺又羞又怒,马上“赖简”。张生不仅不能如愿,还横遭莺莺训斥。他还弄不懂莺莺为何赖简(赖账)并严厉训斥自己,但是忠厚老实的张生,只晓得脸红耳赤、被训得一声不响。他事后也坚持没有看错信中的意思,但他只是自认倒霉,对于莺莺的反悔,因极度珍爱莺莺而毫无责怪,只是自己生闷气加伤心,病就更重了。

善良忠厚的張生,他将与莺莺的爱情珍惜如同生命,老夫人赖婚,被夺走爱情的希望,等于夺走了他的生命。所以他极端生气、恼恨和痛苦,所以病重;莺莺赖简后,他更其伤心,病重到生命有忧。莺莺完全理解张生的这一切,所以一则为了救张生,二则为了救自己的婚姻前途,她再次写信,以送药方为名,邀约张生幽会。莺莺的“半推半就”,不牵涉答不答应许身的问题,莺莺完全是主动的、有计划的行动;而是在许身时,出于少女的羞涩和矜持,让张生主动而已。

以上的过程,《西厢记》的说白和唱词,写得一清二楚,具体细腻,步步分明,可惜此文作者一点看不懂,乱说一通。尤其是莺莺沦落为“鸡肋”和张生妄图主宰和掠取崔府财富的观点,最为荒谬。

此文关于作为“鸡肋”的莺莺,本文上节已经分析和评论。至于张生娶了莺莺,“不仅娶得一个妻子,同时也享受了崔莺莺家门的社会资源,甚至转为崔府家门的男主人,何乐而不为”?这样的观点是当代少数热衷于“吃软饭”的男子的人生理想,不能硬加到饱读史书、满腹经纶、志气宏大的张生头上。古近代读孔孟四书成长的青年,其志向、品质、才华多是卓越的,治国平天下是他们参加科举的宏大目标,兼顾自己的荣宗耀祖和富贵利禄,也是天经地义、正大光明的。因此,在古代社会,像张生这样的秀才,读书人,入赘女家,或靠女家发迹,是莫大的耻辱。当代有志气的男子,也如此。本文作者以当代市侩哲学看待和评论古代优秀青年,既是反传统思潮的恶果,也是当今社会风气不正的反映。

张生婚后,崔母催他上京赶考,莺莺根本不在乎张生是否考中,叮嘱“得官不得官,须早办归期”!张生信心十足地向莺莺保证:“小生这一去白夺一个状元”“金榜无名誓不归”。莺莺反对说:“你休忧文齐福不齐(文才虽好,但命运不好,因而落榜),我则怕你停妻再娶妻。”“你休要金榜无名誓不归”!(第十五出《长亭送别》)两人做了充分和坦率的心灵交流。

此文将红娘热情、主动帮助张崔之恋的目的和态度也以世俗的眼光做了主观推断,将古今闻名的热情助人的红娘硬说成是为了私利而插手其间。实际上,古代贴身丫鬟固然常有随小姐出嫁给其夫君的现象,但并无一定要随嫁的规定,随嫁的还是少数。张生每次请红娘帮助,多次表示感谢,红娘这才表示:“我不图你白璧黄金,则(只)要你满头花,拖地锦。”(第十二出《倩红问病》【收尾】)表达愿嫁张生的美意。

此文第三节《西厢记》社会想象,歪曲了古代婚姻和男女关系的真相

此节的论说都是空谈或错谈。例如此文作者对古代社会和古代历史缺乏基本常识,故而说张崔二人与礼法之间的对立及其反抗精神都是有限的、其对爱情追求的自主和主动,同样是有限的等等,作为新观点陈述。

晚明正因礼法薄弱,文艺作品才会产生鼓吹爱情自由、性爱描写涌现的现象。另需强调的是,当今学界已能正确评价作为传统文化的核心部分的封建“礼教”,《光明日报》等已有多篇文章论述,并给以高度肯定。《西厢记》《牡丹亭》的主题并不是反封建,其作者根本没有反封建的意识。即使其中客观存在的对封建礼教不合理一面的批判,也是极为有限的。

此文最后批评“《西厢记》中,对情色与暧昧的强调,暴露的恰是社会陋习”,也是错误的。不少通俗作品热衷于低俗的情色描写,必须批评。而《西厢记》和《牡丹亭》等经典名著,其性爱描写为主题和塑造人物服务,是合情合理的。清代金圣叹《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早就批驳《西厢记》为淫书的荒谬观点,当代学者也多有论说,蒋星煜的著名论文《〈西厢记〉对性禁区的冲激及其世界意义》作了详尽的评论。此文作者对古今研究成果一律不读,率尔操戈,主观评论,才会有以上的种种错误观点。

此文作者也不读相关专业的著作和文章,譬如多种中国社会学和婚姻史之类的著作,有关古代妇女状况的著作。男女两性的基本关系,尤其是正派知识分子,根本不是此文所概括的男性围猎、欺凌女性的状况。世事复杂,胡适说中国有“怕老婆”的传统,女的占强势的也很多,当代有多种书文梳理这方面的资料。拙文《邹韬奋〈我的母亲〉中的社会文化意蕴评论》1引用当代著名学者推荐的不少资料说明真相:

明末清初归庄有诗曰:“古风妻似友,佳话母为师。”(《兄子》)归庄书门联之上联云:“一身寄安乐之窝,妻太聪明夫太怪”(《归庄门符》)明人、明清间人,以妻为友——至少作类似表述——者,不乏其人。明代茅坤说其妇“畅名理、解文义”,“予所共结发而床笫者四十五年,未尝不师且友之”(《敕赠亡室姚孺人墓志铭》)——非但“友”之,且“师”之。晚明叶绍袁的亡妇祭文中说:“我之与君,伦则夫妇,契兼朋友”(《百日祭亡室沈安人文》)。孙奇逢祭其妻,说:“尔虽吾妻也,实吾友也。”(《祭亡妻槐氏文》)刘宗周为将来与夫人合葬预撰墓志,说当其妇死,自己哭之曰:“失吾良友!”(《刘子暨配诰封淑人孝庄章氏合葬预志》)

晚明清初情况如此,那么《西厢记》故事所处的唐代呢?有关书籍介绍的也已很多,近著如李美贤《佳偶天成:中国古代婚事趣谈》2介绍:

至少在隋唐时期,中国就有了“妻管严”。唐代妇女,尤其是上层社会的女子,自幼受到良好教育,能诗习文,骑马射箭,文武俱全,有胆识才干,能为夫求官,为夫鸣冤。唐太宗多次赐给房玄龄美女,身为宰相的房玄龄都因怕妻子而不敢接受。唐太宗以毒酒逼房玄龄夫人,房夫人宁可饮毒酒也不同意。兵部尚书任瓌夫妇亦有与房玄龄夫妇类似的故事。由此观之,唐朝时的女子不只是彪悍,亦不乏可敬可爱之处。

笔者认为,妇女在婚姻中和家中地位的高低,与社会制度无关:小时受父母宠爱,婚后受丈夫钟爱,老时得子女孝敬,她过的就是幸福的一生。当然这也与其本人的品格、智慧、能力和健康等等条件,以及能否正确处理与父母、丈夫的关系和子女教育有关。而最关键的是丈夫的选择,“男怕入错行,女怕选错郎”,中外古今都是一样的3。

反传统者都错以为中国古代女子苦极,现代西方国家女子享受民主,地位很高。实际上西方直至现代,据报刊揭露和书籍记载,大男子主义也依旧猖獗,妻子受欺凌的也颇多。例如193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女作家赛珍珠,其父赛兆祥是来华传教的虔诚牧师。他对女人的漠视,给其妻凯丽带来很大的痛苦。对赛兆祥来说,凯丽只要管好家,为他生孩子,服侍他就够了。他满脑子装满了《圣经》中女人从属于男人的保罗教义。在他的心中,女人从没有灵魂,“要是有,一个女人的灵魂也很难算是完全的灵魂”。在他收到的信徒的记录中,“只有女人所占的比例低才算是收获巨大的年头”,他歧视女人到那样的地步,以至于赛珍珠写道,“如果早二三十年出生,他会赞成焚烧女巫的”。赛珍珠家的父权统治也从没有间断过。“父亲从不装出像喜欢儿子那样喜欢女儿。女儿和妻子都是为了照顾他而存在的。”“在我们家里,父亲是一家之主。尽管母亲不时地向他发起进攻,但他的家长地位始终没有动摇过。”赛珍珠自懂事起,就感到父亲和母亲的冲突越来越厉害,她一直听到父母的争吵,那些争吵一部分是母亲对父亲那至高无上男权的挑战,还有一部分就是源于父亲对传教士工作的热衷从而把整个家庭带入拮据4。后面的这个不顾家庭原因也与他漠视其妻女有关系。

至于古代青年追求自由婚姻,除了《史记》记载的卓文君之外,是没有成功之例的,此因历史和社会的现实条件不容许。直至西方近代也如此,鲁迅才会有《娜拉走后怎样》一文,莎士比亚戏剧中的自由爱情全靠神仙和精灵成全。《西厢记》及其类似作品所描写的故事纯属虚构的理想主义的纯真爱情。因此——

综上所述,此文以当今世俗化、市侩化的眼光歪曲主要人物张生、莺莺和红娘的光辉形象,曲解其言行,解构原作富有诗意的动人爱情故事,将其歪曲为一个面目可憎的婚姻买卖和猎艳阴谋,误读和贬低了经典名著。

与此文作者的认识相反,笔者经过多年的思考和研究,以论文和专著的形式论证《西厢记》是歌颂优秀女性的经典作品;《西厢记》所描写的张崔爱情不仅是高尚、真挚和曲折、动人的,而且在世界文化史上首创了一个爱情新模式,即“知音互赏”式的愛情,具有重大的历史和现实意义5。

1. 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上海韬奋纪念馆,上海党史学会主办2015“邹韬奋先生诞辰120周年纪念·韬奋与抗战时期的新闻出版业”学术研讨会论文,《邹韬奋研究》第四辑(研讨会论文专辑),上海三联书店2016。

2. 李美贤《佳偶天成:中国古代婚事趣谈》,中华书局2016年版。

3. 拙文《邹韬奋<我的母亲>中的社会文化意蕴评论》,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上海韬奋纪念馆,上海党史学会主办2015“邹韬奋先生诞辰120周年纪念”学术研讨会论文,《邹韬奋研究》第四辑(研讨会论文专辑),上海三联书店2016。

4. [美]赛珍珠:《我的中国世界》,尚营林等译,湖南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98页; [美]赛珍珠:《战斗的天使》,陆兴华等译,第248、326、263页;裴伟、周小英、张正欣:《寻绎赛珍珠的中国故乡》,江苏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112、114页。

5. 参见拙文《西厢记新论》,《戏剧艺术》2005年第4期;拙著《西厢记注释汇评》第一册导论第10页、第八出短评第105页,第三册《西厢记研究》第1480-1482页,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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